前幾日,重新入手三毛的《撒哈拉故事》。
一向對三毛懷有一份獨特的情感,大抵是心下羨慕世間有人能活得如此瀟灑不羈,追求自己的簡單,個性自由,不拘小節。
愛侶荷西懂她、愛她、護她。他們的靈魂是契合的,雖然婚禮簡單中的簡單,他們的心早就約定一起,從此相伴直到生命的終結。
三毛與愛人荷西
相同的文字,相同的人,讀時候的心境卻迥然不同。
已知「情為何物」的年齡,現在捧著書「啃文字,重讀三毛與愛人荷西的愛情,有更深一層的體會。像火一樣熾熱,像蜜糖一樣濃到化不開。既是親人,也是朋友,更是生ㄙˇ之交。
荷西自從認識了三毛,便想盡辦法帶給三毛快樂,內心的愛意更是深入骨髓。
結婚以前荷西問過三毛一句很奇怪的話:「你要一個賺多少的丈夫?」
三毛:看得不順眼的話,千萬富翁也不嫁,看得中意,億萬富翁也嫁。」
「說來說去,你總想嫁有錢的。」
「也有例外的時候」我嘆了口氣。
「如果跟我呢」他很自然地問。
「那只要吃得飽的錢也算了」。
他思索下:又問:「你吃得多嗎?」
三毛十分小心地回答:「不多,不多,以后還可以少吃點」
就這幾句對話,三毛成了大胡子荷西的太太。
三毛和丈夫荷西就這樣在撒哈拉大沙漠里生活了很多年,條件艱苦,但她卻能把自己的家打扮成沙漠里的一幅畫,一個藝術館。
她也能和鄰居們和平相處,――誰家急需的家用物什,只要她有,每每有求必應。
她身上有一股俠義氣,看到鄰居的女兒,只有十歲的女孩姑卡被強迫結婚,仗義執言,努力保護被習俗打壓的撒哈拉女孩。
她也能開著他們的「寶馬」橫穿整個撒哈拉。
三毛,一朵盛放著的沙漠之花,沒有任何種花,足以媲美她的光華。
她能從沙漠中,從撒哈拉威身上發現一個又一個或新奇或感人的故事。
有激情浪漫動人時刻,但更多是平淡生活中的點點滴滴,甚至可以說,兩人在一地雞毛中高歌歡進。
讀到第一章「沙漠中的飯店」,原來「飯店」是她自己的家。她是個很有才能的人,能把千里之外的台灣家里寄來的粉絲
煮成好多菜色,還做了紫菜卷。中西方美食文化的差異,搞笑的是,荷西誤以為那是復印紙卷的。
直到讓三毛張開嘴,伸出舌頭,并沒有看見有復印紙的顏色,才試探性地夾起一個,吃到嘴里直說好吃。
三毛與荷西間妙語讓人忍俊不禁。他們住在撒哈拉的時候,他也要去上班,三毛一個人洗菜做飯。她怡然自得地為心愛的男人洗手作羹湯。
荷西做工回到家,進門就喊「快開飯,餓ㄙˇ啦」!
用三毛原話:白白被荷西愛了這麼多年,到家夫妻見面第一句就是: 叫開飯!
可以聯想到 小家里的寵溺與溫馨多麼讓人動容啊!
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,首先要抓住他的胃。
他們的日常對話,感受到真實卻不乏味,甚至讀到這里,被三毛詼諧的文字逗笑,感受她是從心底迸發出的快樂。
三毛曾說過:愛情就是要落實到吃飯、睡覺、數錢,這些事上來的。
三毛與荷西一直過著清苦的生活。(三毛父親給的存款被強制儲蓄半年),直到荷西發工資,兩個人把荷西身上所有口袋掏出的花花綠綠的票子,頂禮膜拜起來。
三毛在台時,家境殷實。自從跟了荷西,視荷西為終身飯票,兩人有錢一起花,沒錢苦哈哈。一張餅,荷西吃三分之二,剩下的三分之一留給自己。甚至一起去打魚、賣魚。
說起這段,讀后感覺是一個「笑中帶淚」的故事。
枯燥的生活,瘋狂的幻想。「素人漁夫」
三毛花樣多,捉個魚也能想出新名字來,
聯想到平日上班做事,只有周末出來打魚,因此得名,「素人漁夫」。
三毛和荷西好不容易打到了幾十條魚,在干涸的沙漠中,新鮮的魚是比較罕有的。
有十條大魚,拿到國家旅館的后廚買掉值一千多塊,兩個人還沒等興奮勁過,被塞給一張收款單,對方解釋公家機關,付不了現金,約定「秋后結賬」。
兩人被迫同意,票據由三毛收好。結果在前廳遇到荷西上司,三人共進晚餐,
餐廳里的領班就是中午在廚房買他們魚的人,無意間看見他倆賣的魚以早晨十二倍的價錢被上司點到。結賬時荷西和上司搶著埋單,結果荷西贏了。
回到家,荷西筋疲力盡的對正在洗衣服的三毛說,今天太辛苦了,本來可以多拿些錢回來,不料遇到上司,現在兩人只有那一千多塊的收賬單了。
只聽三毛突然一聲尖叫,想起什麼似的飛奔進浴室,連忙關閉洗衣機,掏出已經絞濕的長褲,伸手進口袋一摸,―――那張單子早被泡爛了。拼都拼不起來了。
「荷西,最后的也溜掉啦!我們又要吃馬鈴薯餅了。
荷西:……
故事中還提到了三毛與荷西因尋化石而落入險境。在危急關頭,三毛急中生智,她過人的膽量得以體現。
《荒山之夜》中,荷西深陷泥潭差點ㄙˇ掉了,三毛與荷西患難中的真情,不離不棄,主動放棄逃生的機會,始終守在荷西身邊,與荷西生ㄙˇ與共。
看到這一個故事時,我真是感到身臨其境,被當時的緊張、恐懼的氣氛所打動,也感染了三毛當時的那種恐懼心理,與她同急、同憂、同喜。驚嘆于三毛非凡的文字渲染力和冷靜的頭腦。
在荷西獲救后,逗三毛,還要化石嗎?
三毛答:要。什麼時間再來?
荷西:明天中午。
在《白手成家》的那一段,他們甚至用棺材板制成桌子,書架等,但確實充滿藝術。他們在精神上追求,雖說物質是比較匱乏的,但精神世界卻是豐裕的
生命雖然脆弱但這堅韌。是美好的,雖然荷西和三毛的生活如尋常夫妻一樣茶米油鹽,但充滿趣味。
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快樂的三毛,看到了三毛的美:想象的美、搞笑的美、真誠的美、燦爛的美、豐富的美、善良的美、深情的美
即使生活是一地雞毛,三毛也用她浪漫的心給扎成一個漂亮的雞毛撣子。
這就是三毛、荷西為我們詮釋了生活和生命的藝術。
三毛的真,三毛的純粹,人性的美,鐫刻心底,發散出最濃的香。
生活中從來不缺少美,缺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。如果生活給了你一只檸檬,那就把它榨成一杯檸檬水吧,像三毛那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