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曾國藩》:人生的意義,從「覺醒」之后才能賦予
一、
近日讀曾國藩時,看到這樣一段話比較有感觸,這段話源自曾國藩在創辦湘軍之時經歷的一段困苦境遇。
在咸豐八年那段時間,此前的曾國藩不管待人接物,還是讀書自省,雖然看似都與禮相稱,但是他的內心仍然有一股傲氣。
直到人生坐困于江西,回家丁憂之時,他經歷了公開要官而無人幫扶,失望之后退居讀書,省心靜思之后,心中才有所反思和悔悟,此時才覺自己曾 「以白眼藐視京官,又因本性倔強,漸近于愎,不知不覺做出許多不恕之事,說出許多不恕之話」,這些事回想起來,令他自己都 「愧恥不已」。
當經歷這一階段之后再復出的曾國藩,才開始在待人接物上有大的轉變,也能夠常與同僚通信,禮尚往來亦多起來。
比如說在此之前,曾國藩幾乎沒有去拜會過其他的同僚,而在此之后,他不僅能夠主動給人回信,甚至還去拜會了湖南巡撫駱秉章和他身邊的重要幕僚左宗堂,後來給左宗棠寫信的頻率也大為提高,這些問題都足以體現曾國藩的轉變和人生境界的升華。
而這就是曾國藩的人生涅槃之時,從此之后的曾國藩,才開始一種新的人生狀態。
其實人生真正的覺醒,就是首先從內在開始,淡化內心的偏激與傲氣,而表現于外就是情緒上的改變,比如放下自己的攻擊情緒與總以戾氣面對他人的習慣。
只有一個人意識到自己那些與生俱來的鄙薄心性,并加以覺醒和改變之后,他的人生才可能迎來一次重生。
而對于人生來說,永遠不要希望在自己所期許的環境中去找尋自己所以為的舒適感,而是要在那個看似不如自己心意的環境中,發現自己的問題,及時調適自己的心性和生活狀態,讓自己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,更圓融無礙的融入生活。
這就是用出世的心去做入世的事。
《道德經》之中有一個核心的智慧,就是「上善若水」, 如水一樣的質量,不是失去原則,而是放下自己的偏見與戾氣。
道家思想一直在強調人生與生俱來的偏見,這是因為人因鄙薄心性所致,生成我們對于這個世界不合時宜的一些觀點和看法,就如同曾國藩心中藏著的傲氣一樣,表現出來的就是與同僚相處時的戾氣,只有我們去淡化這些習氣之后,才能更好的融入于世間。
二、
很多人在生活中經歷了一些挫折和逆境之后,就非常痛苦和沮喪,覺得生活違逆了自己的心性,其實不是生活不合于自己的性情,而是自己內心所存在的偏見不合于生活。
在這個時候,我們一定要能夠懂得「行有不得,反求諸己」的道理,回頭去發現自己身上的問題。
在《菜根譚》中有這樣一段話,叫做: 耳中常聞逆耳之言,心中常有拂心之事,才是進德修行的砥石。若言言悅耳,事事快心,便把此生埋在鴆毒中矣。
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:經常聽到一些不順耳的話,常常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,這樣才是修身養性提高道行的磨礪方法。如果聽到的話句句都順耳,遇到的事件件都順心,那麼這一生就如同浸在毒藥中一樣。
生活就是一個修煉場,我們應該把人生當做一場修行的過程,人生最初的時候總是不完美的,因為人性之中就沒有天生具備智慧的能力,我們需要在逆境中砥礪前行,不斷的自我反省和覺知,來提升自己的能力和智慧,這樣才能磨練出更好的內心狀態。
這是人生的「涅槃之緣」,人只有得此緣,才能得重生。
所以當我們最初帶著問題前行的時候,不必對自己的錯誤諱疾忌醫,遮遮掩掩,當遇到違逆自我心事的人與事時,并不需要過度排斥,而是要學會在逆境中改善自我。
就像曾國藩一樣,在最初的時候總是帶著傲氣身居官場,導致自己屢屢碰壁,只有在痛定思痛的涅磐重生之后,才能迎來新生。
在「生活」這個一個名利場之中,我們不能做到同流合污,但也不能太過特立獨行,而是要在不失去原則的情況下,順應人之常情的規則,從之前那個粗淺愚癡的狀態中走出來,這樣才能更好的站在那個位置上,發揮自己的作用,為生命賦予意義,為他人、給世界帶來利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