娜娜醬發現在快節奏的生活中,大家都希望用最少的時間做出最大的效果,壓力大到連放棄奮鬥做個廢物的權利都沒有。
反觀日本,卻總能聽到人說日本年輕人不行,不願努力,不思進取。
上一代日本人至少還會每天加加班裝作努力的樣子,現在的畢業生,面試時一聽要加班就猶豫起來想跑路。
加班到9點而已,那有什麼?娜娜醬之前就聽到20歲出頭的日本同事說過:一個月加班超過30個小時身體就會出毛病。
當代日本人似乎缺少一種追求成功的動力。
2019年2月日本パーソル総合研究所對包括中日韓在內的亞太地區14國·地區20-70歲的勞動人口進行了意識調查,結果顯示日本人無論是在「成為管理層的意欲」和「出世(出人頭地)的意欲」上全都是倒數第一。
前者比例為21.4%,後者程度為2.9(5為滿分),相比較第一的國家資料分別為86.2%和4.7,差距相當明顯。
另一方面,在「提升自我」上面,調查給出了「閱讀」,「參加講座」,「網上課程」,「考證」等11個選項,日本有46.3%的人避開所有活動,選擇了「什麼也沒做」這一項,要知道這一項的平均數據是13.3%。
那麼日本人就不會焦慮嗎?
當然還是會的,我們都知道日本人平生最怕在人前丟臉,所以很多人在面對外國人問路時,即使會英文也裝作聽不懂,就是因為不願意開口說。
不但怕丟人,還時常感到不安,盛產社恐和宅男宅女,處理不好職場人際關係也往往是他們離職的一大原因。
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焦慮,但顯然「甘於平凡,不求上進」這件事在日本社會上並不是什麼該引以為恥的事情。
尤其是近年,隨著年功序列制和終身雇傭制的崩壞,越來越多人意識到工作不過是一種謀生手段。
勞動者開始有意識地追求「ワークライフバランス」(work life balance),日本政府引導的「勞動方式改革」也起到了很大的推進作用。
去年的疫情,一下子加快了日本社會「在家辦公」的普及,當工作和生活失去了明顯可見的分界線,大家反而覺醒起來開始追求工作之外的,充實的生活體驗。
另一方面,省略了通勤,也給了很多人更多的時間去補充睡眠,給自己做飯,或者發展某個興趣愛好。
很多相關人士預測,即使是疫情結束後,「在家辦公」的潮流也不會停息,今後 「無法提供在家辦公的方式」,將成為日本企業在招聘時的不利因素。
越來越成為普世價值的是,與其著眼宏大而遙遠的成功感,生活中那些細微但能確實把握住的幸福感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。
抬頭看到了一樹盛開的花,散步時摸到了小狗的頭,便利店新出的甜品恰好符合自己口味,不努力也很快樂。
此外,日本社會人與人之間的「距離感」也緩解了互相攀比而產生的焦慮感。
即使是朋友,甚至戀人,親人,不清楚對方收入的人不在少數,更不會隨意對對方的生活方式等發表意見。
大家都追求合群,自然而然會找到與自己相似水準的群體,然後在這個群體裡也追求儘量「不突出」,所以就算有錢,也很少有人會「炫富」。
有一句俗語:「人は人、自分は自分」(別人是別人,我是我)。意味不管他人如果,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即可,也就是不比較。
類似的詞語還有年輕人常用的「マイペース」(my pace,英語中原先並沒有這個表達,屬於和制英語)原意為「適合自己的做法,節奏」,後來逐漸演變為「不受他人影響,始終堅持自己的做法和節奏不崩壞的人」這一意思。
按理說在追求合群的日本社會,my pace的人理應會被排斥,但其實大多數時候人們使用這個詞語來形容某一個人時,是較為中性的。
可能也是因為有越來越多人意識到,個體存在差異是客觀事實,而不與他人比較,保持自己的節奏往往是通向幸福的有效途徑。
所以,不要讓別人來定義你的有效或者無效了,別人是別人,我是我,我有「my pace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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